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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農家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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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農家女

山野間雲霧繚繞,路徑難辨,更別提那些蛇蟲猛獸,即使是最老道的獵手,也不敢輕易上去,更不用說尋常居民。

一個身影卻不緊不慢地背著背簍,在山林中穿行。烏雲似的發打成辮子斜斜墜在胸前,玉芙蓉一般清淩淩的一張臉,嘴唇雖是淡色,卻更顯得如同冰雕玉琢一般,叫人只敢遠觀不敢心生褻玩。

黃色的豎瞳卻悄然盯住了這道倩影。碧綠的身體在枝頭蜿蜒爬行,蛇身弓起,蛇信吐出,毒牙寒光四射,即將發動襲擊。千鈞一發之際,下方行走的人影卻如同腦後生了眼一般,出手如閃電,用樹枝迅速將蛇打落,蛇落入罐中,一只看似纖柔白皙的手將蓋子扣上,罐子搖動了一番,漸漸沒了動靜。

泡酒的材料有了,林蕓自覺收獲頗豐。

穿越前,林蕓便是靠山吃山,做了名山峨翠山的導游。峨翠山是藥王隱居之地,林蕓也習得了不少流傳下來的藥方,更是能辨認不少草藥。因此,胎穿成了大啟國邊陲的農家女後,林蕓也發揮了這項技能,時不時到山上找點藥材,要麽泡成藥酒出售,要麽直接拿去賣錢。

她這輩子本身就生得極美,有了藥草的調理,越發冰肌玉骨,不似凡人。

然而容貌再盛,在這世道,沒有銀子就行不通,更何況林蕓身上還綁定了個吞金利器——禦水系統。

禦水系統如今還是沈睡狀態,需要有足夠的財富值來喚醒。從出生時,林蕓就能感應到身上系統的存在,只是打開系統面板,卻是一片灰黑之色。漸漸長大了,在系統的作用下,身上的錢財會以各種各樣的形式流失,實則是被吞噬。因而,即使林蕓六歲就開始上山采藥換錢,夜裏也是紡紗織布,然而即使到現在,她還是個不折不扣的窮鬼,除了吃飯維持生存,其餘的什麽也沒剩下。誰能料到林蕓仙氣飄飄的外表下,藏著一顆急切搞錢的心。

不過如今她已及笄,在這十年間,她一點點地推動著解鎖系統的進度條,眼見就要完成了。

思及此,林蕓步子輕快了不少。載著藥草山貨,想著今天的收成能賣上幾錢,迎面便遇上一位婦人,笑問道:“蕓娘,今個又上山了,收成怎麽樣啊。”

婦人有腿寒之癥,自從按照林蕓提供的方子用了藥之後,就是林蕓的老客戶了。

林蕓點點頭,露出笑意,如白曇初綻,沁潤心脾:“采了點藥草靈芝,打了條蛇好泡藥酒,您看看,有什麽看中的。”林蕓將背簍放下。

婦人眼睛一亮,林蕓泡的藥酒可是好東西,強身益氣不說,遇上腿疼風濕的,擦一擦,癥狀就好了不少。十裏八鄉的人都傳遍了,每逢藥酒制成,求藥的人都是絡繹不絕。雖然泡酒的方子是林蕓早已公開了的,但誰讓材料只有林蕓找得著呢。

因此婦人聽到林蕓如此說,立刻預定了一盅,又買下了幾株草藥靈芝,歡喜地離去了。

林蕓又將背簍背到村頭,村裏人多多少少都是用林蕓的方子和藥材治過病的,都是林蕓的老客戶了,因此,林蕓剛出攤,就有人圍上來。林蕓正跟人交易,有個人,卻撥開了人群直擠了進來,身材健壯,滿臉橫肉,手揮舞著:“誰讓你在這賣東西的。”

王大強性子混,爭強好勝,又有個做村長的舅舅,因此在村中可以說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小霸王。不過王大強整日游手好閑,一直沒有正經營生,之前看林蕓賣藥進項不少,也去山裏胡亂采了一通,誰知不但被不知名的蟲蛇咬了,采摘的東西還沒人要,他於是把這仇記在了林蕓頭上,見到林蕓,就不由分說進行驅趕。

林蕓估摸著今天生意怕是做不成了,也不與王大強爭辯,背起背簍就要離去,卻不防背簍裏的罐子被王大強拿了起來:“這什麽東西,還拿罐子裝著,就當你今天擺攤的占地費吧。”

這所謂的“占地費”,自然是王大強胡謅的名目。一旁的路人見王大強的行徑,也都敢怒不敢言。

林蕓站在原地,並沒有動作,仿佛被王大強欺壓得不敢出聲。

王大強提著罐子得意地走了。

周圍的人紛紛安慰起林蕓,林蕓蹙著眉,如一顆小白花在風中飄搖。

只有林蕓自己知道,按王大強的性子,回去必定開罐,恐怕沒什麽好果子吃。雖然那罐中已經林蕓提前泡好了高度的白酒,碧蛇在裏面呆了一下午,應當也是醉得七葷八素沒什麽行動能力,但自王大強上山采藥後,可謂被嚇破了膽,連蛇這一字都聽不得,更不說活生生的一條在眼前蛹動。

此時王大強拿了罐子走了,林蕓便把最後一些草藥售完,回到家,就見一老婦人在織布機前,一點點摸索著。是林蕓的母親李氏。

林蕓上前,將婦人扶到一旁的椅子上,拿過人手中的梭子,道:“娘,您眼睛不好,還是少些操勞。”

林家父親早死,只留下林蕓和大她兩歲的哥哥林康,李氏早年為了養育他們兄妹,也是沒日沒夜地織布,年紀輕輕眼睛就壞了。林蕓每隔一段時間上山采藥,除了拿來換錢,也是為了醫母親的眼疾。邊境戰事頻繁,林康前些年便去充軍了,因此如今家中只有林蕓和李氏二人在支撐。雖說賣藥的錢也是一筆收入,但織布才是主要的營生。

今天在山上林蕓順勢掰了些筍苗,是一味不錯的時蔬,又切些臘肉,用豬油小炒一下,不一會兒一碗小菜就出來了。燜的飯也好了,兩人就著竹筍炒臘肉,在昏黃的燭光下,一邊吃著,一邊說話。

李氏嘆了口氣:“可惜我這眼睛不中用,不然也能多給你分擔些,這家裏的擔子都在你身上,一個女孩子家家,又要料理地裏,又要冒險去山上,晚上還要回來織布的,這怎麽忙得過來。苦了你了。也不知戰事如何了,康兒何時能回來。”

林蕓給李氏夾菜:“我雖是女子,也能做家裏的頂梁柱。娘您放心,這些活我還能應付得過來。”

正說著,大門“砰砰”地被人敲響,林蕓估摸著時間,心裏有了較量。她也沒直接開門,而是問道:“誰在外面。”

門繼續被人敲擊著,傳來女子潑辣的喊叫:“林蕓你給我出來。”

林蕓剛打開門,就有一罐子朝她砸來,她偏身一躲,罐子被門板擋住,掉到地上,砸的四份五裂,濃烈的酒味散開,其中落出一條碧蛇,一動不動躺在地上,不知是死了還是只是醉過去。

林蕓笑瞇瞇地道:“趙娘子,這麽生氣做甚。”她直接上手捉住蛇,“我這蛇泡酒可是有奇效。可別暴殄天物。”

來人正是王大強的妻子趙姓。王大強雖游手好閑沒什麽家底,但好賴有個村長舅舅,在村長撮合下娶了一性情彪悍的妻子,就是眼前上門打砸的女人。不得不說兩人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趙氏也是個沒理也要爭上三分之輩。

眼下,只見她手叉腰,指著林蕓鼻子罵道:“你這不要臉的小娘們,給我家大強送毒物,大強看一眼,現在還躺在床上沒醒。”

林蕓只道王大強看到罐子裏的蛇或許會受驚,沒想到王大強外強中幹至此,不僅被一條不能動彈的蛇嚇暈,還讓婆娘給他出頭。

林蕓不緊不慢道:“這怎是我送的呢,那天村口鄉裏都能看見,是王大強明搶我的,裏面還是我用來泡酒的珍貴藥材,就是告上官府,也是你家的不是。”

趙氏氣急,想闖進來打砸一番,卻見一條蛇頭沖向她面門,林蕓甩著手上的蛇,“你可小心點,這蛇我估摸著還沒醉死,現在被我捏了七寸,要是不小心松手,一會兒咬上你一口,又是你自己找上門來的,可別賴我頭上。”

趙氏恨恨地看著她,嘴裏吐出一些不幹不凈的,又帶著憤恨的詛咒,林蕓砰地一聲關上大門,將人隔絕在外,只留趙氏依舊在外不停歇地叫罵。

林蕓回去坐上,繼續吃飯,這香噴噴的米飯配上炒的小菜,在古代也是難得的一餐,可不能因為趙氏和王大強破壞了心情。

方才屋外的動靜,李氏都盡收耳中,林蕓回來,她便問道:“蕓兒,方才來的是何人,是怎麽一回事。”

林蕓將前因後果簡短地跟李氏說了,李氏長嘆一聲,停下了碗筷,眼中流出清淚,“要是你爹或者你哥還在,他們哪能這麽起欺負咱家。”

林蕓他爹在世時是十裏八鄉都出名的好獵手,無論種地還是打獵都是村裏頭一號,本也是村長的有力競選人,誰知一日進了山林,許是遇上猛獸了,被撕咬得只餘下一灘碎肉。

而林蕓唯一的哥哥,又被村長報上去參軍,如今家中只有娘兩,無人庇佑,平白遭欺淩。

看李氏又陷入抑郁情緒,林蕓一邊叫她寬心,一邊查探系統解鎖的進度條,已經在臨界處,就差那麽一絲了。

林蕓心裏清楚,現下只有盡快支撐起來,才能真正叫李氏放心。

最基本的,就是要多掙點銀子,至於這點,林蕓並不擔心。待系統解鎖,就少了個吸金的黑洞,她手頭也能寬裕起來不說,這解鎖系統的獎勵,林蕓也看了,是一擡水力織布機。

在這如今還是手工紡紗織布的年代,若是有這樣一臺水力驅動的織布機,無疑效率會提高,產量也會翻上十倍不止,收益提升。如此她還能用增長的財富值繼續跟系統繼續兌換織布機或是其他東西,順利的話,便能讓財富值成倍增長。因此雖然系統的存在一直讓林蕓處於異常清貧的狀態,但林蕓相信,一旦解鎖系統,前期的投入還是值得的。

臨睡前,林蕓又安慰了李氏一番,熄了燈,想著明天再去掙點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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